CP:曦桑 聂瑶 澄宁 宋薛 轩离 忘羡。ABO有生子
*大量原创情节 大量原创人物 大量ooc 大量与原著不符 大量胡编乱造 大量不较真不走心不走肾 存在过度美化人物 存在严重滤镜 存在严重的放飞自我与写high了的乱拉郎 不要较真 不要较真 不要较真 *【注意:以下章节有澄单箭头桑,不喜欢请略过。以及本文最后走向是澄宁 ,曦桑,不存在换攻的情况。如果不喜欢或者想吃别的,请自己写。毕竟全文已经写完了,改稿很麻烦的。】
二十六、
【资料图】
“你真要我说?嗯,我想想,你啊——”魏无羡故意拖长声音,眼看着江澄脸色越来越青,才慢悠悠道,“我猜,你喜欢上了一个人。”
“胡说八道。”江澄额上青筋暴起,手下意识地在胸前交叉抱紧,偏他又拿着三毒,看着好似下一秒就要动手砍人一样。
魏无羡当然知道他不会对自己动手,于是嗯嗯啊啊了半天,瞅准江澄快没耐心之际才迅速道:“我猜你喜欢的人是——泽芜君!”
“滚!”江澄这次是真生气了。三毒噌地出了半个剑鞘,魏无羡连忙举手投降。
“喂喂,我开玩笑的。你不会真喜欢上泽……”
“住口!我喜欢的是聂怀……好啊,你找死!你居然敢套我的话?”江澄气得七窍生烟,三毒瞬间出鞘,剑锋寒光凛冽带着几分杀意,落下时却陡然一转,劈在魏无羡身侧,在地上留下深深一道洪沟。
魏无羡夸张地往旁边跳了一步,却见江澄脸色铁青,耳朵微微泛着可疑的红。他几时见过江澄这样?顿时收敛起玩笑的神色,试探着走过去将手搭在江澄肩上。
“你来真的啊?”他低声道,察觉到江澄似有几分抗拒,登时也急了,“你有什么就跟我说,别憋在心里胡思乱想再把自己憋坏了,何时你同我也有了不能说的秘密?”
江澄挣不过,僵持半晌后慢慢卸了气力,闷声道:“真的又如何?他身边已有泽芜君,我拿什么跟人比。”
的确,泽芜君蓝曦臣是世家公子楷模,几乎是完美无瑕的存在,就连在世家公子榜上也稳压他们一头,拿什么跟人家比。
“万事无绝对,试试嘛。”魏无羡安慰道,“要记得咱们江家的家训,说不定他不喜欢泽芜君呢?”他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底气不足。泽芜君温柔谦和,又同聂怀桑有竹马之谊,十多年相处之下,感情自是深厚,他们和聂怀桑才认识几天啊。虽然常在一起玩闹,可这又不代表喜欢。
“但是话说回来,你喜欢他哪点啊?”魏无羡有些不解。
江澄其实也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
早在很久之前,江澄就见过聂怀桑,好像是在谁家参加清谈会,魏无羡因为分化不在身边,他没有可以说话的人,心里觉得无聊,但又不便走开。正出神时,忽听外面一阵笑声传来,抬眼望去只见绿树掩映下,一青衣少年半蹲在池边,手里拿着几朵娇艳欲滴的粉白荷花,正笑嘻嘻地同人玩着水。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忘了是谁在耳边吟了句诗,他只觉得这赤脚踩在池边泥土肆意玩耍的少年人格外洒脱。
“那是老朽的外甥。”苏家家主捻着胡须笑眯眯道,“家中老夫人惦念得紧,就叫我接了来消暑。”
“哦,原来是清河聂家的二公子啊。”有人随之附和,转而谈论起清河聂家。
是聂家的人吗?江澄有些恍惚。记得有一年秋天,虞家的表兄弟们邀请他去眉山参观围猎,他那年年纪尚轻不能亲自下场,只能和阿姐一同呆在台子上看各家骑队入场。那时他曾远远见过聂家大公子一面。
彼时的聂明玦还不是聂家宗主,但长得极高极壮,骑在马上跟在老聂宗主身后,已有几分不怒自威生人勿进的气场。不止是他,在场的聂家子弟都生得极其高大威猛、五官硬朗,一副凛然不可犯的模样。
江澄还以为所有聂家人都长这模样。他听说聂明玦有个异母弟弟,只是从未见过,心里只当是和聂明玦一样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却不想会是这般柔弱漂亮的长相,小小一个,如芙蕖仙子,活泼开朗又爱笑,心中顿觉诧异非常,不觉凝神细望。
那青衣少年松松挽着一头乌发,鬓边却插着一簇淡黄的小花,是方才玩笑时一个小女孩插上去的。他也不恼,歪着头做了个鬼脸,眉梢眼角间带着点纵容的宠溺。那女孩笑着,跑去摘了更多的花花,一股脑往天上抛。
“怀桑表哥,香香的。”
“调皮鬼。”他笑着嗔怪一句,起身将还在执着于摘花的表妹拉起。七岁的孩子很是粘人,固执地想把花花都留在他身上。
“嗳,怀桑表哥,快过来!借到船了。”
那青衣少年听到有人唤他,蓦然回首,展颜浅笑,在满池荷花映衬下越发显得明媚动人。只见他赤着脚,踩着河岸,身子轻轻一跃上了小船。竹叶扁舟一荡,在荷叶间倏然远去,那人身似青荷,面若芙蕖,躲藏在莲塘间一时竟分不清,哪里是荷花,哪里是他。
有道是:“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江澄心里忽然闪过这样一句话,初时读来觉得白水一般没什么滋味,现下越想却越能体会到其中之意。
嬉笑声逐渐远去,那青衣少年的身影却是牢牢记在了心上。
江澄一沉默,魏无羡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这插科打诨他在行,帮人追求别人他也有的是主意,但想也知道江澄不会去做。江澄不肯去做,那他就半点法子都没有。要他说,如果喜欢就直白地表示出来,就算被拒绝了,好歹心里不会后悔。
有很多话,如果现在不说,总想着还有下次还有下次,很可能就一辈子没有说出来的机会。
“唉。你可真是难死师兄我了。”魏无羡哀嚎道,“你倒是说句话啊。江澄?江澄?江晚吟?江师弟?”
“滚。”江澄怒道,将他甩到一旁,径直往前走去,“都说出来拿酒,酒呢?”
“在我房间,走吧走吧,别让那谁等急了。”
江澄却忽地住了脚步,转身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我不准你再提半句。他不是能拿来随意谈论取笑的人。”他一双眼亮的吓人,目光之中深深藏着的恋慕让人心下动容。是得多喜欢,才会如此认真,如此珍视,连他的名字也小心翼翼地不敢提。
魏无羡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知他待那位的心与其他所有人都不同,因而重重点头,承诺道:“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江澄哼了一声,嘀咕道:“你最好是。”
“诶呀,我这人守口如瓶的。走走走,去拿酒。”魏无羡嬉笑道,故意做些轻狂模样惹得江澄吐槽,让他暂且放下那恼人的少年心事。两人取了酒,吵吵嚷嚷又回去和众人玩笑。
玩着笑着,忽有一人说:“这房子怎么在晃?”
“是你酒喝多了自己在晃吧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说你喝多了。”
“我才没喝多,再来过!”
众人又叫嚷起来,却不知刚才房子是真的在晃动。
这缘由嘛,就在山后面的静心崖里。
这静心崖虽名为崖,实则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寒潭深洞,入口极窄,位于山崖处一隐蔽位置。凡蓝家有天乾在信期失去控制,无法收敛自己的乾息以致暴起伤人,都会被关到静心崖静心修行,直到度过信期为止。
蓝曦臣那日失控后就被蓝信明送到静心崖里,寒潭极冷,蓝曦臣体内狂躁的【省略】平息一瞬,随即更猖狂地叫嚣起来,偏又没有聂怀桑的气息抚慰,狂暴的乾息混着灵力不住在洞中爆炸,差点毁了整个洞穴。
蓝信明在外面等了许久也不敢靠近,好不容易等一波爆炸过去才敢扯着嗓子在洞外喊:“曦臣,是我,我来给你送饭了。”好半天没有回应,蓝信明又喊:“曦臣,你得振作起来,怀桑还等着你呢。”
这一句非常奏效,不多时,蓝曦臣便出现在洞口。洞口有各代宗主、长辈设下并巩固的结界,除非是完全平复下乾息,不然是出不去的。
蓝信明见他双目通红,衣衫狼狈不整,心里也是有几分心疼的。怎么说也是看着长起来的堂弟,从小就是举止端庄彬彬有礼,却为了个情字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怀桑怎么了?”蓝曦臣身体疲惫至极,偏偏精神极度亢奋,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但就是憔悴成这样心里还惦记着聂怀桑。
蓝信明看他清醒过来这才笑道:“先吃点东西吧。”这结界里面的人出不来,但外面的人能递东西过去。
“你先告诉我,怀桑怎么了?”蓝曦臣焦急道,生怕驱邪不彻底,怀桑体内有怨气残留。
“没事他没事。”蓝信明忙道,“我来的时候碰见他,看着全好了。而且他好像完全不记得昨天发生过什么,不但没生你的气,还到处找你呢。”
蓝曦臣闻言面上一喜,急忙追问道:“真没有生我的气?你说真的?怀桑真的在找我?”
“是啊,是啊。”蓝信明不住点头,“他听到你没在可是很失落呢。”怕蓝曦臣不信,又将当时情况详细讲上一遍,末了,极为肯定道:“他绝对是喜欢你。我家云儿见不到我也是这般到处找,你啊,放宽心,快点把信期度过去,之后好去找他。”
蓝曦臣脸一红。他们这一辈里就蓝信明是成了亲的,对情爱之事也比他有经验的多。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他当然要快点把信期熬过去,不能让怀桑到处寻他寻不到,一个人黯然神伤。
蓝信明把食盒推进去,看着堂弟狼吞虎咽的模样心里也是开心。曦臣和怀桑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两人的情谊他都看在眼中。这二人若是能像他和云儿一样青梅竹马顺利结成道侣,也不失为美事一桩。
“行,你在这好好努力。我先回去捣药了。”
“嗯。信明兄,怀桑这些日子便劳你多加看顾。”
“这是自然,以后都是一家人嘛。”蓝信明冲他眨眨眼,惹得蓝曦臣又是一阵脸红,随即笑着离开此地。
一家人吗?他和怀桑?
蓝曦臣面上发热,乾息又有失控的迹象,只是这次他有绝对的把握控制住。
他要出去,去找怀桑,然后将所有心事都说与他知道。
他弄不懂自己的心,但怀桑那么聪明,只要说出来,他一定会帮他弄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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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蝶恋花·窈窕燕姬年十五》王国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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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大段离谱的剧情。江澄会喜欢怀桑,很大一部分就是被外表,还有他带孩子的场景迷惑了,也就是说,代到了自己的姐姐,所以就有一种朦胧的误会。是误会啊。
二十七、
运功调息极为辛苦,狂躁的【省略】要平复下来也远非易事。
蓝曦臣想着幼时二人亲密无间的日子,心绪慢慢平复不少,往日一幕幕在脑海中翻涌,他静下心来沉入识海,仔细探索着内心深处。
为什么会如此抗拒亲事?明明并不讨厌怀桑,明明对他已经生出别样的情感,为何还是在要接近的时候悄然退去、心生惧意?就仿佛有什么在阻止自己去认清对怀桑的情感一样。
蓝曦臣一遍遍问着自己。他的心中其实隐约有所回答。只是那答案叫他十分不安。
他在害怕。不讨厌怀桑是真,但惧怕与人成亲相守这一生也是如同刻在骨子里一般深刻。他怕自己和怀桑最终会像父亲母亲那样,明明是爱着对方的,可却叫彼此一生活在难过痛苦中。
仿佛所有的事情和“爱”沾上关系,都会让人变得痛苦不幸。
他一直否认的,并不是同怀桑的亲事,而是那陌生汹涌无法控制的情感,是那个无法将一切完美掌控的自己。
成了亲又如何?他有那个能力去爱怀桑吗?他能同他度过漫长无尽的岁月后依旧爱他吗?他如何能够分辨,现在心中所想是爱慕还是欲念?
爱是什么样子的?他感受过母爱,也感受过父爱,只是很短暂,很微薄,如蜻蜓点水,朝露微晞。父亲母亲陷在各自的苦痛中无法自拔,而他日复一日被礼仪、规矩和责任教导成完美无瑕的世家公子,可是,爱是什么?
是年幼的怀桑抱着十一岁的他让他尽情哭泣时心头的颤动?还是五年未见,十六岁的自己找去清河却没见到怀桑时那一刻的怅然若失?抑或是二十岁无意中撞见怀桑【省略】时胸中陡然膨胀的【省略】?
这些是爱吗?好像是,又好像都不是。
既然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如何同怀桑在一起?如何承诺与他共度一生、恩爱不离?
蓝曦臣陷入焦灼之中,乾息时而狂躁时而平和,不知何时才能够彻底平息。
另一边,蓝忘机的信期也到了。那天他多多少少受到些影响,但是并不太大,吃过药再运功调息,几天后就彻底结束了。
好了之后却听说这几天叔父不在,魏无羡等人聚众狂欢,又是饮酒又是划拳,登时怒从心头起,也不顾天色已晚,提着灯笼便往校舍去。
却不想正好碰上被大家打发去买酒的魏无羡,二人一番缠斗,蓝忘机一时不察竟被他抱着栽到山门之外。
“这下咱俩都犯忌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没人会知道的。”魏无羡笑道,这期间可没忘把酒好好护住,脚下一转,身子飘然而去,趁蓝忘机愣神的时功夫溜之大吉。
蓝忘机呆立片刻,更觉气闷。回去想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去校舍揪魏无羡领罚。
到了才看见满屋子都是人,这桌上榻上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摞着的都是各世家的公子,他眼尖,自然看到聂怀桑也在。顿时怒火更盛。
他兄长尚在静心崖受苦,为何害他失控的人却在这里寻欢作乐。
聂怀桑被他瞪得遍体生寒。蓝忘机不是那种会偷偷去告状的人,但架不住蓝曦臣会读表情,什么事一猜一个准。这要是被曦臣哥哥知道,完了完了完了,要死要死啊!
“魏兄!魏兄!”醒醒!救命!!
只是这一招没起什么效果,倒是让睡得迷糊的江澄扔过来一本春宫。哗啦啦,书页摊开在蓝忘机面前,又被魏无羡揽入怀中抱紧。
聂怀桑的血都要凝固了,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原地。
蓝忘机脸色更黑了些,以为魏无羡也拿这东西荼毒聂怀桑,也不管人醒没醒,走过去揪住后衣领,硬生生把人提起往门外拖去。
这么一闹,满屋子的人都醒了,慌忙跟在后面去看是怎么回事。这一看不由得大惊,这戒尺竟然是实打实下下到肉,祠堂内除了魏无羡的鬼哭狼嚎外就只剩一清冷男声毫无感情地数着次数。来来回回,竟有一百多下。
聂怀桑在最后面吓得脸色惨白,生怕蓝忘机过来拉着他一起受罚。但转念一想,他也不是蓝家的人,虽然住了很长时间那也只是客人,要罚他的话身边这些世家弟子都要挨罚才对,也就稍稍放下心来。
不多时,里面已经打完了。蓝忘机默默站起,对着祠堂内的门生欠首一礼,随即转身出去。路过聂怀桑时却深深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任何言语,径直离开。
聂怀桑心中无端生出一丝愧疚。他已经有好几日没见到曦臣哥哥,信明哥说他还在外面除祟,但就是除祟也要回来休息的啊。啊啊,为什么又在担心他,不是说好以后不理他不管他吗?也不是没了他就不能活,何必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他无精打采地跟在江澄身边,听魏无羡讲他是如何又同蓝忘机起了冲突,时不时搭上一句话。
魏无羡哀嚎不止,说他的伤如何如何痛,聂怀桑想也没想,下意识回道:“去后山泡泡冷泉就消了。”
“冷泉?什么冷泉?这云深不知处还有我不知道的地方?”魏无羡惊异道。
聂怀桑点点头,道:“冷泉并不只有一处,是一大片天然的池子,和温泉一样,只不过水是冷的。冷泉专供蓝家本家子弟修行使用,据说有静心清性、驱除邪火等奇效。谁挨了打,都会去里面泡上一泡,立马就能消肿。”
“你又是如何得知?”钱新玮忽然追问道。
聂怀桑心想我在这儿待了三年多快四年,还能不知道冷泉?他瞥了眼钱新玮,没有回答,只从腰下解下一块玉牌递给魏无羡:“冷泉有专门守泉的门生,你顺着白石子小路走,碰到人就把玉牌给他看,和他说一声,他就会带你去。”
“多谢。”魏无羡迅速收了玉牌不叫他人多看一眼,随即哀嚎着让江澄扶他过去,江澄会意,背着他大步离开。
二人离了众人远远的,方将玉牌拿出。玉牌样式简单,雕刻着蓝家惯有的卷云纹饰,只这上面的涣字特殊,竟是泽芜君蓝曦臣的名讳。
魏无羡从江澄背上跳下,自己疼得龇牙咧嘴还得拍肩安慰他道:“说不定这东西是泽芜君借给他的。”
江澄心中烦闷,把玉牌往他怀里一塞,转身就走:“你既然还有力气说话,就自己去找冷泉。”
“喂!我好心安慰你!你居然这么对我!”魏无羡喊道,见江澄没有转头的意思,哼了一声,沿着石子路慢慢走下去,心想不知蓝忘机那个小古板会不会也在泡冷泉。要是这样,他可得好好作弄他一番,让他吃些苦头才行。
江澄其实没走,他在拐角处一直看着,等魏无羡碰上蓝家门生才转身回去。
走过灌木丛,江澄见大家都还没散,仍在原地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他看到聂怀桑和欧阳站在一起,说着清河举行的清谈会。
江澄正想过去,忽听钱新玮重重哼了一声,极为不屑地看着聂怀桑道:“你刚才狂个什么劲,都不知道被泽芜君【省略】过多少次了,还在这里装模作样。怎么?有个玉牌了不起?谁知道怎么换来的。”
江澄眼神登时一暗。这钱新玮他知道,不过是个依附温家的小小家族。他听欧阳说,这钱新玮上一年还对聂怀桑毕恭毕敬、极尽巴结之能事,今年仗着家里得温旭交代办了两件小事,就狂得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刚刚聂怀桑没有回答他的提问让他心里不爽,眼见着魏无羡和江澄不在,愈发猖狂起来,竟直接对着清河聂家的二公子挑衅。
聂怀桑气得面色发青,大声反驳道:“你小心说话。我同泽芜君幼时相识,他待我如亲兄弟一般,我俩清清白白,容不得你空口白牙污蔑我们。”
“哼,谁知道。”钱新玮冷哼一声,“清清白白?何以泽芜君日日夜夜在你房中?”
“曦臣哥哥不过是教我功法巩固金丹修为,你自己思想龌龊别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聂怀桑反唇相讥道。他这段时日心里一直像有把火在燃烧,此时被钱新玮用言语刺激,那火烧得更旺,竟将理智一把烧断。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聂怀桑的拳头已经砸到钱新玮脸上。
聂怀桑看着瘦弱,常常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连刀都提不起来,但那是在清河,相对于聂家所有人来说。在外,他这轮过不少铅球、石锁的胳膊还是有些力气的,竟将钱新玮打得鼻孔喷血,连连后退。
钱新玮捂着脸,满眼不可置信,呆呆望着聂怀桑半晌,怒吼一声就要扑过去揍他。但江澄闪身而出,一脚把他踹开。
两个蓝家门生不知从何处冒出,把钱新玮牢牢摁住。聂怀桑居高临下,冷冷看着他。
钱新玮挣扎不过,只能高声怒吼:“他打人,是他先打人,你们摁着我做什么?你们应该罚他啊!”
聂怀桑却微微俯下身子,在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清的声音轻声笑道:“罚我?你既知道我同泽芜君定有婚约,如何还来挑衅我?难道我真的怕你不成?我在这蓝家呆了三年,如何就怕了你了?便是青蘅君也纵着我三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钱家也好,温家也好,我聂家从没放在眼里。”
钱新玮还想再骂,嘴巴却突然无法张开。
蓝家两个门生对聂怀桑微微行礼,拖着钱新玮走了。至于如何惩罚他,自有青蘅君定夺。
但就像聂怀桑说的,青蘅君是纵着他的。上次害他落水的那个门生已经被逐了出去,这钱新玮不过是来求学的世家子弟,造谣寻衅已是大忌,肯定也会被驱逐出蓝家。
聂怀桑心中早已知道结果,也不停留,同众人告辞后径自回了微室。
说与不说,他们都会怀疑曦臣哥哥和他的关系,那便彻底挑明,左右,他和蓝曦臣清清白白,不过是兄弟之情,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谁也不能污蔑诋毁蓝曦臣。谁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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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也提过,蓝大不是不喜欢怀桑,但他惧怕婚约,所以就是迈不出去那一步。本能地在回避。
误会羡羡给未来大嫂看春宫荼毒他的汪叽笑死,讲道理,这玩意你大嫂看了,你哥他应该很高兴吧x虽然春宫本来是怀桑的,但享福的还是你哥啊x汪叽,你长大后就懂了。
以及又是一段离谱剧情。但这样拽拽的怀桑好帅。恃宠而骄,有恃无恐。要真是那种早早点明心意的情况,青蘅君和蓝曦臣得纵容到天上去。
二十八、
打人这事影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蓝启仁和蓝曦臣虽然不在,但青蘅君却是在的。钱新玮这事直接被蓝信明报到了他那里。当天,退学的信函就发去了钱家,钱新玮被摁着打了一顿戒尺,第二天哭嚎着被自家父亲接走。而打了人的聂怀桑却半点事都没有。
不过这事明眼人都能看出,钱新玮受罚的主要原因妄议泽芜君,造谣生事。至于排挤同窗,寻衅聂怀桑,那是次要的。
魏无羡泡完冷泉回来听说这事后也同江澄感慨道:“别看平时聂兄一副胆小怂包样,但骨子里还是聂家的人,有几分聂家的血性。”
江澄嗯了一声,对钱新玮这人颇为鄙夷:“他活该。见人好脾气好说话,就真一点分寸都没有。聂家人可不是软骨头。”说到最后隐隐带着点骄傲。
魏无羡心说不好,还不如一直让聂怀桑怂包下去。这下更难让江澄死心了。因此连忙住了话头,转而说起蓝启仁几时回来。他这边刚念叨完,第二天蓝启仁就回了云深不知处。
蓝启仁回来后自然也从蓝忘机那里听到这段时间发生过的所有事。他对兄长的处置虽有些不大赞同,但对于将钱新玮赶走一事并无任何异议。
只是,蓝启仁觉得,怎么也得罚一下聂怀桑才行。但他刚露出这方面的意思来,就被青蘅君和蓝信明双双阻止,登时气得连胡子都翘了起来。
“一个两个的,就是不准我罚他。兄长你纵着也就算了,偏曦臣也袒护地跟什么似的,说也说不得。他那么大个人,又不是纸糊的,打几下顶多疼个一时半会儿,又不是真的要他命,至于么?”
是不至于要了聂怀桑的命,但曦臣的命可就不好说了。
蓝信明在旁边劝了好半天,才让蓝启仁打消处罚聂怀桑的念头。
只是蓝启仁的注意力又回到魏无羡身上,对这离经叛道、荒诞无稽的人更是深恶痛绝,恨不得再把他揪过来教训一顿。
只是眼下,还是水行渊的事情比较重要。
蓝曦臣不在这里,除祟之事难免要他亲自经手。这么一想,又起了处罚聂怀桑的念头。最好是把他和魏无羡都拉到宗祠里跪上三天三夜,好好反省去。不过蓝启仁也就是想想,真要给聂家那个跪出个好歹,转头曦臣又该黯然神伤了。
唉,孽缘啊,孽缘啊!
刚放下碗筷的蓝曦臣打了个喷嚏,有些奇怪地摸摸额头,并没有发热啊。
反倒是一旁的蓝信明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实在压抑不住自己的吐槽欲,把整件事“原原本本”“一点没”“添油加醋”地全都告诉给了蓝曦臣。
蓝曦臣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心说难怪怀桑最近同他生分了许多,原来是有人编造谣言,污蔑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对怀桑是有些出格的举动,但也没无耻到那个地步。若他真是那等趁人之危的小人,早在第一次失控之时便已强行要了怀桑。
怀桑说的那些话,他觉得没什么问题。二人虽有婚约,可毕竟没有对外公开,只是两家口头之言。这没过明路,自然要在旁人面前避嫌。
况且,怀桑在长大之后也没说过喜欢自己,把他当成兄长也是正常,绝对不是忘了或是不想履行婚约,刻意在那里撇清关系。怀桑才不是那样的人。蓝曦臣如此安慰自己。忽略掉心里那小小的不适和酸涩。
蓝信明愤愤道:“真是什么人都敢大放厥词。既然是来求学的,就该有学习的样子。拉帮结伙,排挤同窗,非议主家,也就温家不嫌弃这样的人,只要肯依附,什么样的都收。曦臣,你可快点出来吧,不然弟媳妇还得受欺负。”
“信明兄,怀桑还没……”蓝曦臣欲辩解,但后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蓝信明眼睛一瞪,把头一扬:“那还不是迟早的事。”
“那也不能……这么叫,会唐突了他的。”
“你啊,就是顾虑这担心那的,你要是主动点,现在说不定你俩的孩子都会管我叫伯伯了。唉,你俩真是,急死我了!”蓝信明把食盒一盖,大踏步离开,“我得去泡泡冷泉静一静,真是急死我了!急死我了!!”
他这心中的郁闷,有谁能懂?!谁!能!懂!!
蓝启仁虽是回了云深不知处,但水行渊一事需要他亲自经手,因而一时之间也顾不上整顿学风,只是当着众人的面痛骂魏无羡一顿,事情也就这么揭过去了。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老实不到两天见蓝启仁时常不在,而蓝忘机也不管他们,便故态复萌,又跟着魏无羡一起到处溜达。
但魏无羡这人哪能如此安静?明明蓝忘机不愿搭理,他还偏偏要往人跟前凑,从山下溜达一圈回来,提着两只兔子又去了藏书阁。
聂怀桑等人在外面一边数着数一边等着,刚数到一百零点,就听“哐当”一声,蓝忘机狠狠将窗户摔上,而魏无羡自半空中大笑着落到他们身旁。
“好好笑,你们没看到他的模样,整张脸都青了,真是白白浪费了他那副好皮囊。”魏无羡嘻嘻笑道,故作可惜,只是那表情太滑稽,惹得众人纷纷大笑。
“蓝二公子可是世家公子榜第二呢。”欧阳道,他也笑的不行,“若是让人看到他这副模样,怕是会直接掉出前十。”
“那真该叫那些仙子们来看看。”有一人道,“魏兄的排名应该更高一些,若是明年再重新排榜,我肯定要我家妹子投魏兄一票。”
“哈哈,谢了。”魏无羡装模作样一拱手,“今年的排名也不算可惜,蓝二公子空降的很有道理。”
他们在谈论的,是近些年来各大世家里非常流行的一个榜单。名为世家公子榜。主要是对各个世家的子弟进行一个综合的排名。
这世家公子榜排的不止是相貌,更是出身、品德、言行、灵力等各个方面。又因上榜的大多数是天乾,私下里又被称为乾榜或是嫁榜。
榜单常常变动,通常一年一排。但无论人员怎么变化,榜首总是蓝家的人。不过,这事也不绝对,有一年就出了个例外。可也只有那一年特殊,第二年的榜首就又被泽芜君蓝曦臣给夺去,这之后再也没有改变过。
今年的榜单,是蓝家清谈会后重新排过的。原本的第二位去年年末成亲下了榜,但是第三位的金子轩没上去,反倒是空降一个蓝忘机。四五位分别是魏无羡和江澄,第六位是温家的大公子温旭,第七位则是聂明玦。
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这第六位不过是众人迫于温若寒的威势勉强投的。认真说起来,聂明玦无论是外貌还是品行,都比温旭要好上许多倍,不可能只排在第七。
温家还曾在暗中悄悄散播谣言,说聂明玦性子暴烈,容不下异母弟弟,不准聂怀桑回清河,是蓝家看聂怀桑可怜才勉强收留了他。每年过年,就算聂怀桑人回了清河,聂明玦也不给他好脸色看。
这谣造的没什么水平。若是聂明玦真把聂怀桑赶出清河,聂怀桑也还能去江东苏家,何须蓝家来收留?这么说不过是诋毁聂明玦的名声罢了。
除了这七位,仙门之中略有些才能或是相貌的天乾都有上榜,只是排名比较靠后,也没多少人能记住。
欧阳在心里将榜单过了一遍,惊讶道:“这么一想,世家公子榜前五位竟然都在云深不知处,这要是被那些坤泽知道了,还不得都跑来蓝家?”
“哈,你激动个什么劲?人家就是来,也不是来看你的。我敢说,十个里有九个,都是奔着泽芜君来的。”他刚说完,忽然想起聂怀桑还在这里,顿时住了嘴,有些不安地看向聂怀桑。“那个,我,我说笑的,我没过脑子,聂兄不要在意。”
“我在意什么?”聂怀桑微微笑道,似有不解,“你说得又没错。单说这清谈会,每家都要举行,可若是谁家说请到了泽芜君,那慕名而来的人一定远远多于名单之上。”
“对对对。”欧阳附和道,“泽芜君丰神俊朗温润谦和,完美无瑕若仙人下凡,这个榜首实至名归。我家里好几个姐妹都对泽芜君很有……”他也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连话都不会好好说了?”聂怀桑挠挠头,模样十分不解。“该不会你们真信了那谣言吧?”
除了江澄和魏无羡没什么表示外,其余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几分不确定。
聂怀桑好气又好笑,连连摇头道:“这事可真是个误会。我和泽芜君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别听人胡说八道。”他仍是笑着,缓缓用扇子扇着风,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若是有婚约,依照蓝家如此重规矩的作风,哪能让我住在他旁边?是因我娘亲同青蘅夫人是闺中旧友,所以青蘅君才多多照拂,曦臣哥哥也不过是听他父亲的吩咐。”
欧阳一下子松了口气,连连拍着心口:“你早讲啊,我就说你小子在这胡作非为为什么没人管,原来是青蘅君不让。对嘛,泽芜君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权力,说不罚就不罚。”
“唉,也罚的,不过是告诉给我大哥。”聂怀桑猛地一哆嗦,“还不如当场处罚呢。”
众人想起往日里不怒自威的聂宗主,顿时心有戚戚然,都觉得聂怀桑实在可怜。
蓝老先生顶多念叨几句,骂上一顿,但若换了聂宗主,几条命都不够罚的。
魏无羡却悄悄和江澄交换个眼神,心知聂怀桑说的并不是真话,或者并不全是真话。
若他当真和泽芜君没有任何关系,何以在笑的时候,眼神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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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信明,我的嘴替。怀桑已经做好了划清界限让自己死心的准备,呜呜,小可怜,好心疼。不过蓝信明这种跳脱的性格应该能猜出是谁的爸了x
二十九、
因为觉得聂怀桑实在可怜,几个人一路走一路说些有趣的话来逗他开心,从清谈会说到围猎场,兜兜转转竟又回到公子榜上。
公子榜虽说天乾居多,但也有尚未分化的和中庸在内。坤泽则是另有榜单。
在场众人除了魏无羡外都还没分化,虽未分化,江澄却是高高排在第五位,大家围着他艳羡一阵,暗暗感叹这投票机制实在太不公平。
“唉,江兄,你是不知道,我家那妹子,说什么也不投给我,非要把票给你,这真真是让我这当哥的心寒啊。”欧阳捧心故作悲戚道,“结果我又是排在五十名开外,幸好有个金家的金子勋陪我。”
“欧阳兄这么说,我这没上榜的岂不是要立刻抹了脖子?”
“此言差矣,没上榜的不还有我吗?”
“哈哈哈哈哈哈也对,也对。”
聂怀桑对此感触不大。他是没在乾榜上排着,但世家坤泽榜却暗搓搓将他的名字写了进去,说是等着分化后看排行。后来这事被他大哥知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想得出神,却听欧阳笑道:“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泽芜君品行兼优,把票投给他也是应该,若要认真统计,十个人里不说有九个,六个总是有的。”
“唉,喜欢泽芜君的仙子实在太多了,不知将来泽芜君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
话题一下猛地掉头,拐到“谁家仙子喜欢泽芜君,而泽芜君会喜欢什么样的仙子”上。
魏无羡一直悄悄观察着聂怀桑,果见他笑容一僵,眼神之中满是受伤,正想悄悄转移话题之际,却听聂怀桑忽然提议道:“不然我们设下赌盘?赌下次围猎哪家仙子会向泽芜君告白?”
你失心疯了吧???
魏无羡一整个大震惊。难道这人受的打击太大,精神失常了?怎么会有人将心上人往外面推?
却不知聂怀桑此时心头滴血,仍强自欢笑,装作饶有兴致的模样和他们说:“虽说大家都投票给他,但可没多少人敢上前跟他表白心意,不如我们就赌一下。我押我们聂家的女修,英姿勃勃,爽朗脱俗,自是勇敢无畏。”
“那,那我想押金家的。”
“金家的有吗?”
“也不说非得是嫡系吧?族内子弟都算。反正我是押金家的,谁都别和我抢。”
赌盘就这么开了。聂怀桑一边摇扇,一边同他们打趣笑闹,心中却知他们这讨论没有任何结果。蓝曦臣不会爱任何人,谁同他表白都是一样。
早知结局,为何还是要这么做?当然是为了同蓝曦臣撇清关系,只要能同他再无牵扯,再难受的事他也肯去做。
曦臣哥哥那样的人,不是他应该去想的。再说,他很快就会离开云深不知处,距离远了,心也就会慢慢淡下去。蓝曦臣大概也会很快就忘了他。
这世上,谁离谁都活的下去。不过三五年,新人胜旧人,谁又会记得谁呢?又何必痴心妄想,苦苦纠结?
就像现在,没有了蓝曦臣,他不也一样快活?
既如此,便不如同他彻底撇清关系,免得人胡乱猜测,要曦臣哥哥陷入谣言之中,平白污了他的名声。他聂怀桑同蓝曦臣清清白白,从来没有过半点私情。蓝曦臣同旁人如何,与他都没有任何关系。以前是这样,以后亦是如此。
却不知情根深种,一副玲珑心思全然扑在那人身上,竟是连半点尘污都不愿让蓝曦臣沾惹。
他们一行人说说笑笑渐行渐远,可在花墙后面无意中听到谈话的蓝忘机却是久久不能回神。
他原本是在藏书阁里抄录书籍,却被魏无羡搅得心烦意乱,便想着去冷泉里泡一泡。不想,原本以为已经走了的人在亭中聚做一堆,拿他兄长下注取笑。
更叫他震惊的是,开赌局的竟然是聂怀桑。他在暗处几番挣扎犹豫,直到最后也没有走出来打断他们。
就是他出来了该如何说?怕再被那魏婴哄骗出实情,将兄长与那人的婚约泄露出来,要兄长再度陷入麻烦之中。
蓝忘机心绪难定,脑海中一片混乱。也不是说全天下的人都要喜欢他兄长,但是,那个人既然不喜欢他兄长,为何不同兄长讲清楚?为何百般撩拨兄长却又同他撇清关系?害得兄长为他失了常态,屡次违反家规。那个人到底什么意思,戏耍兄长吗?
蓝忘机一会儿想着要去兄长面前告发他,一会儿又觉得两家婚约尚未公布,那个人如此推脱倒也不失为一种避嫌方式,一会儿又心疼兄长替他鸣不平,一会又觉得自己这样猜测旁人有失偏颇不是君子所为。纠结着纠结着,竟然沿着石子小路走到后山静心崖。
蓝忘机没有意识到,倒是蓝信明看见了他,大声和他打着招呼:“忘机,你是来看曦臣的吗?”
“不,我……”蓝忘机慌忙道,却见兄长从洞中走出,当即心下大喜。兄长的信期终于结束了。
不待蓝曦臣招手,蓝忘机便自觉走到兄长身边,将他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确定兄长没有任何事后,心才安定下来。
“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是和同窗闹别扭了吗?”蓝曦臣柔声问道。
此言一出,蓝忘机登时身子一僵,低垂下眼眸望着地面,犹如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他欲言又止,几番犹豫都说不出来。
蓝忘机本身不是会在背后非议他人的性格,且感情之事属于个人私事,没有违反任何一条家规。设赌盘确实是违规了,但该怎么罚?如何罚?非议了几句的钱新玮被退学,何以拿他兄长下注的聂怀桑却可以继续留在云深不知处?
再者这事和聂怀桑有关,他说什么都好像是在同兄长告状,明明不是那个意思,却又担心因为自己的说辞破坏了兄长和那个人之间的感情。他心里急得不行,却是半个字都不肯说。
但他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
蓝曦臣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忽然轻笑一声:“呵,原来是这么回事。”
蓝忘机闻言一顿,心中竟有几分如释重负:“这是兄长自己猜到的。并非是我告密。”
“嗯,回去吧。这事我自己解决。”
“是,兄长。”
蓝忘机不再纠结,转身去往冷泉方向。蓝曦臣伫立半晌,眸光微暗,片刻后身影一闪,已消失不见。
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的蓝信明满头问号,这兄弟俩刚刚……有说什么吗??就很让人费解啊!!
聂怀桑没有想到,自己刚在云深不知处墙外设下赌盘,转头回去取个钱的功夫,盘就被蓝曦臣带人给抄了。
可怜聂怀桑,出师未捷而赌盘被砸,同窗学子除了魏无羡和江澄不在,每人各挨了二十板子,偏他因为当时回去不在此处,罚也没罚到他身上。
聂怀桑倒是有心跟着一起同甘共苦,但蓝曦臣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把给他拽走了,边走还边说:“似乎有段时日没给明玦兄写信了,怀桑,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明玦兄吗?”
众学子捂着红肿的手,目送着聂怀桑,硬是看出了几分视死如归的悲壮。
落在蓝曦臣手里只是打二十下,落在聂明玦手里,就不一定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聂怀桑跟在蓝曦臣后面,十几年的经验告诉他,曦臣哥哥现在虽然是笑着的,但其实正在气头上。他将自己这段时日所作所为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心中登时一片死寂。
啊,若说魏无羡能惹得蓝忘机数次发火已是人间罕见,那自己两度踩雷让泽芜君气上心头,也算世间少有。真该给他书传立碑,将这丰功伟绩万世传颂。
聂怀桑拼命想些有的没的缓解自己的紧张与尴尬,被蓝曦臣一路拉回寒室。刚一进门,还没来得及辩解两句,就被人推到榻上。
聂怀桑一愣,【省略】飞速向后退去,紧紧依靠在靠背之上。
“曦臣哥哥?这是怎么了?”他小心翼翼问着,生怕出点什么事故。
蓝曦臣却轻笑一声,探身过来捏了捏他的脸蛋,如儿时一般将手放在他脸颊上缓缓摩挲。
“你啊,玩了能有大半个月,还记得金丹的事吗?我若是不想着回来看看,怕是你金丹碎裂自己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来,让我看看。”
聂怀桑却觉没那么简单,蓝曦臣笑得他心慌,恨不得当场夺路而去,只是刚一动作,腰带便被扯住。【省略】。
聂怀桑整个人都傻了,呆愣愣地望着蓝曦臣宽衣解带,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不是吧???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吧?
但偏偏蓝曦臣一脸的正直,缓缓爬上木榻,欺身在他近前。聂怀桑缓缓吞咽一口口水,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不盯着蓝曦臣他心里慌,可盯着蓝曦臣他心里更慌。
“怀桑,还记得我告诉过你的第二种方法吗?”蓝曦臣在他耳边低声道,【省略】。
聂怀桑晕晕乎乎,嗯了一声后才意识到他在说些什么,于是赶忙点头,同时在心里疯狂回忆蓝曦臣教过的心法。
蓝曦臣轻笑一声,将手放在他身上,好似与他紧密相拥那般。【省略】
“接下来忍着些,可能会有点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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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羡:失恋就失恋,倒也不至于疯成这样啊聂兄!
设赌盘这个情节是呱劳斯说的。每次一和呱劳斯聊天,都会莫名多出无数的情节要写。土块挠头.jpg
三十、
有点,是个很抽象的形容词。具体程度因人而异。
蓝曦臣的灵力虽如他人一般温柔和煦,但汹涌而至时亦如山崩海啸,有着摧枯拉朽之势,直疼得聂怀桑恨不得即刻昏死过去。
他自身灵脉并不十分宽广通畅,如一条羊肠小径,平时只能容一人通过,但蓝曦臣的灵力对他来说却如同庞然大物,硬生生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全然不顾他的死活。
聂怀桑心知,蓝曦臣这是在惩罚他。可他做错了什么?
没有每日运功吐息巩固金丹?但他在蓝家三年能躲懒就躲懒,蓝曦臣也不是不知道,他生什么气啊?难道他竟巴不得自己快些巩固修为离开云深不知处?
还是说他气自己带坏学风?可自己也只是跟着魏兄他们身后,再说都过去这么久了,哪能现在才来翻旧账?
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因为自己在众人面前同他撇清关系?这又有什么好气的?他和他,确实什么都没有过,清清白白如兄弟,难道他说错了?
他是对蓝曦臣有别样的心思,可他也清楚蓝曦臣不喜欢自己,那点子心事只敢在无人时拿出来对月长叹,小心翼翼生怕被旁人知道了去。
他向来对蓝曦臣牢记礼仪规矩,自认没有任何逾矩的地方,甚至还忍着心痛想尽办法去维护,不肯叫旁人造谣中伤了去,怎么一片好心却被如此对待?他做错了什么?难道要自己彻底从他面前消失他才称心如意?
聂怀桑闭着眼睛,将牙根咬紧,不肯泄露出一丝情绪,但那泪水却已流了满脸,将二人鬓角打湿。
运功只需半个时辰,蓝曦臣原是打定主意任他如何哀求都不会心软,但才半刻钟不到,这决心就被眼泪所动摇,于是长叹口气,将磅礴的灵力缓缓收回,改为轻柔的抚慰。
聂怀桑不自觉地发出声轻哼,痛苦慢慢散去,周身如同泡在温泉里一般慰贴,只是心中的委屈却好似要溢出来一样,蓝曦臣待他越是温柔,眼泪越是汹涌。
待运功结束,聂怀桑立刻逃出他的怀抱,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跑。蓝曦臣颓然坐在榻上,一言不发,心中也是难以言说的痛苦失落。
他只是想问他一句,难道十多年来,你竟不知我待你如何?你既知我待你与旁人不同,如何又来曲解我的心意?难不成,往日里的亲近与示好,全都是虚情假意?
蓝曦臣深深叹了口气,只觉十分无力,心中的恐惧再度萌发,他害怕自己被怀桑拒绝,也怕他和怀桑会如父亲母亲那般走到相看两厌的地步。
他不是不喜欢怀桑,只是他不懂该如何表达才能让怀桑知道他心中忧虑,也不知该如何去接受一个人的爱意。
想爱又不敢爱,想要却不能要。
蓝曦臣无法猜透聂怀桑的心思,而聂怀桑也不知蓝曦臣心中所想。
明明都对彼此有情,偏偏都会错了对方的意。一个不懂情为何物,一个竭力将爱意掩饰,抱着对对方好的心态,做着与对方所期待的截然相反的事,竟这样一点点将人越推越远。
晚些时候,蓝启仁回了云深不知处。
蓝曦臣早已等候许久,待叔父回来后,和蓝忘机一起,将他不在时发生之事一一告知。但他二人都默契略过了聚众赌博一事。
他们可不敢告诉给蓝启仁,怕他知道了会被未来侄媳妇气死。
这话不好说,真不好说。
他们赌博。
为啥赌博?
你未来侄媳妇赌下次围猎有没有人敢和你侄子告白,然后把钱全压给了自己。
这是能说的吗??
蓝启仁心中都知道,但见蓝曦臣不欲多言,也就没再追究,只等众人散去,单独将蓝曦臣留了下来。
蓝曦臣跪坐堂下,端端正正,目不斜视,让蓝启仁心中又是一阵长吁短叹。自己这侄子样样都好,偏偏陷入情网不可自拔,将所有一切抛诸脑后。也不知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竟让曦臣变成这副模样。
蓝启仁想想聂怀桑那惨不忍睹的成绩,顿觉一阵糟心,将手摁在胸前捶了两下,才觉舒服了些。
“曦臣,你若喜欢聂家小子,就去清河同他兄长提亲。”蓝启仁忍着心塞咬牙道,“但婚姻一事讲究两情相悦,你可知他的心意?这段时日你不在蓝家,他的表现如何你也清楚,整日里跟着江家那两个小子到处闲逛,可有半分在意你的模样?他若是真的心里有你,就该把你说的话都记在心上,日日勤勉修习。罢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蓝曦臣不语,颔首行礼,径自退去。
他当然知道。只是他相信怀桑,更相信他二人十多年的情谊。但现在,他却忽然有了几分不自信。或许没有自己在他身旁,他会更轻松快乐?
抬头看去,只见微室的灯灭着。再没有人会在他回来时推开窗户探头出来,笑着喊一声“曦臣哥哥!”
他是不是,已经失去他了?在他所不知道时间里,是不是已经有人代替了他的位置?
蓝曦臣蓦地住了脚步,转身向静心崖掠去。他身上的乾息再度失控,竟是又要进入信期。
惹出这一切的聂怀桑对此一无所知,他从那天之后就搬出了微室,搬到校舍去住。
虽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但他现在怕蓝曦臣怕得要死,自然是能躲多远躲多远。众人也只当他赌盘被抄一事被泽芜君捅给了他大哥,精神恹恹实属正常。
但细说起来,他们又不是在云深不知处里面赌的,凭什么抄他们呢?只是没人敢去和蓝曦臣理论。唯一一个敢的聂怀桑,此时也没了胆气。
好在魏无羡是个会活跃气氛的,带着他们到处玩乐。如此又过了小半个月。但半个月后,却发生了一件大事。魏无羡竟然一言不合,同金子轩当着众人的面大打出手。这一架打得惊天动地,从没有人敢在蓝家这般肆无忌惮。蓝启仁气得快要吐血,要门生将两人分开之后,连信也不写了,直接派人去江家和金家传口信。
当天,江枫眠和金广善就匆匆赶赴姑苏。两个家主被蓝启仁一顿痛斥,双双抹汗,寒暄客套几句,江枫眠便提出解除婚约。金广善思考一下,做做样子,也就应下了。
两家的婚约就这样解除了,但魏无羡他们是后来才知道的。
经此一事,蓝启仁说什么都不愿再教魏无羡,因此魏无羡在石子路上跪了一会儿就被江澄一路扶回校舍。魏无羡疼得龇牙咧嘴,一路鬼哭狼嚎,无法,蓝启仁只得派人来给他上药,总不好叫人一身伤痛回去云梦。
魏无羡刚上好药,正在同江澄说“这下可好,等会儿回了莲花坞不用师姐给他送药了。”却听门外有人敲门,他二人立刻噤了声。
“谁啊?”
“是我。”来人却是聂怀桑。“魏兄,江兄,我能进来吗?”
江澄瞪了魏无羡一眼,自然知道聂怀桑是为谁而来,再想想自己父亲对魏无羡和对自己的不同态度,心中略有几分憋闷,因而起身推门而出,没要他进来。
“你来做什么?”
聂怀桑往后缩了缩,这位江兄可不如魏兄那般好说话,且面目带着几分厉色,他心里多少有些害怕。
“这有伤药。”聂怀桑弱弱道,将手里的药膏递过去。
江澄颇为不快,语气之中也不自觉地带了出来,“魏无羡已经上完药了。他不缺这东西。”
聂怀桑却忽然将头抬了起来,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我知道,信明哥给他上的药。但是,你不是也受伤了?我见信明哥不知道,料想你应该不愿被旁人知晓,正好我那里伤药多的是,就拿来一盒给你。”
江澄却是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好半天才逐渐回神,目光慢慢柔和下来:“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我看到了。”当时情况混乱,他一早就退到了后面,刚好江澄在他前边。
一开始是魏无羡和金子轩单挑,后来金子轩落了下风,那些依附金家的人就都扑了上来。他看到江澄为了保护魏无羡实打实挨了几下打,只是他却没对任何人说。若是换了他,早就哭着去找自家大哥了。别人欺负了他的,他就让大哥揍回去。
“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的,只是这药膏你收下。”聂怀桑被他盯得浑身发毛,生怕他吼自己多管闲事,于是将药膏塞进他手里,匆匆转身走开。他跑出一段距离后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多谢。”聂怀桑回头对他笑笑,略微点了点头,便转入紫藤花垂廊,被漫天花朵掩去身形。
江澄兀自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出神,好半天才低头露出一抹浅笑,反复翻弄着手里的药膏。心底的郁气似乎一扫而光,原来也是有人注意到他的。
有些事,江澄其实不愿去细想。从来大家只会注意到魏无羡,父亲也好,阿姐也好,就连母亲也总拿他和魏无羡比较。小的时候也有过不甘心和嫉妒,但魏无羡身上的的确确有很多值得人喜欢的地方。自己不也被他打动与他成了好兄弟?
他不是不在意,只是将情绪很好地隐藏起来自己消化干净。魏无羡是他的好兄弟,他比任何人都更重视他们之间的兄弟之谊。他不愿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去质疑父亲、母亲、阿姐对他的好,也不愿意因此否定他们之间的情分。
只是偶尔,还是会觉得有些失落,有些难过。可是现在,他却觉得有一点点开心,原来被人第一时间注意到,竟是这样的感受。
魏无羡蹲在后面窗户下看完了全部,心里难免一阵唏嘘。
天涯何处无芳草,自己这傻兄弟非得单恋别人园子里的花。也就是江澄没分化闻不到,有几日,聂怀桑身上蓝曦臣的乾息已经浓郁到快显形的地步。若不是两情相悦,聂怀桑如何会允许他在自己身上留下气味?
唉,你说现在是该鼓励他勇敢去追,还是干脆劝他死心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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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大生气了。越是温柔的人生起气来越可怕。有些是因为吃醋吧。没打算写成白切黑。蓝大下意识地不想失去怀桑。再一次,他的身体各种反应,比他更早明白了。所以蓝大,你就听自己身体的莽上去吧!
啊,对,把金光善都给改回了金广善。不为什么,就是,光这个字,他不配。(好像原著修文之前都是金广善,后面变金光善。但是,还是那句话,光这个字,他真的不配。而且父子俩都是光字辈有点奇怪,反正是篇OOC同人,大家就别在意那么多了,正好这里改了也可以提醒大家,这只是篇同人文啊,不要当成原著看(呐喊.gif))